郢都的玉兰开得癫狂,花瓣簌簌落在郑袖的茜色裙摆上。她倚着朱漆廊柱,看新来的魏女款步走来——那人身着蝉翼纱,鼻梁高挺得像座白玉桥,连走路时发间的步摇都晃得比旁人动人。
"姐姐这兰花养得真好。"魏女俯身嗅花,鬓角的珍珠扫过郑袖手背。郑袖盯着她脖颈间新染的丹砂,指甲掐进掌心:"妹妹喜欢,改日送你两盆。"话音未落,楚怀王的笑声已穿透珠帘。
当夜椒房殿烛火如昼。郑袖跪在铜镜前,看阿桃往她发间插素心兰。"王上连着三夜宿在魏姬那儿。"阿桃的声音发颤,"听说魏姬的舞..."
"住口!"郑袖挥开木梳,青丝散落如瀑。镜中人眼角细纹在烛光里明明灭灭,倒像极了昨日魏女裙摆上的金线刺绣。她抓起案上的青铜镜砸向立柱,镜裂如蛛网:"去把太医令叫来。"
三日后,郑袖在御花园摆了茶宴。魏女踩着落花而来,裙裾扫过满地玉兰。"妹妹可知王上的隐疾?"郑袖递过一盏碧螺春,茶汤映着她眼底的暗芒,"他这鼻子...最见不得秽物。"
魏女的茶盏停在唇边。郑袖凑近她耳畔,兰草香混着耳语:"前日我见王上对着你打喷嚏,怕是..."见对方脸色骤变,她握住那只戴着玉镯的手,"姐姐疼你,教你个法子——常修剪鼻毛,莫要惹王上嫌恶。"
半月后的朝会上,魏女的尖叫撕破云霄。她跪在上卿们中间,双手捂着脸,指缝间渗出鲜血。楚怀王拍案而起,冠冕上的珠串撞出乱响:"这是作甚?!"
"妾...妾遵王后教诲..."魏女呜咽着松开手,原本高挺的鼻梁只剩个血窟窿。郑袖躲在帷幕后,听着朝臣们的惊呼和王上的震怒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疼得真好,疼得就像当年新人入宫时,她独守空闺的每一夜。
消息传开那日,郢都的兰花开得格外妖冶。百姓们说郑袖心狠如蛇蝎,却没人看见椒房殿里,她对着满室素心兰落泪。阿桃捧着新制的香膏进来,见夫人正用银针挑自己的鼻毛,鲜血滴在妆奁里,晕开团暗红。
"阿桃,你说..."郑袖忽然轻笑,血珠顺着银针滴落,"这宫里的女人,是不是都得把骨头磨成粉,才能香得长久?"
三年后,秦兵压境。
郑袖站在城墙上,看楚军的旌旗在风中翻卷如残血。鬓边的素心兰已枯萎,倒像极了魏女消失的鼻梁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楚怀王的声音带着酒气:"美人莫怕,明日孤与秦君..."
"王上可还记得魏姬?"她转身时,玉簪划过国君脖颈,"当年剜去她的鼻子,今日该剜谁的心?"城楼下传来战鼓,她望着漫天黄沙,突然想起初入宫时,那个教她种兰的老宫女说过:"兰草越香,根下的腐土越厚。"
郢都陷落那晚,椒房殿的兰草尽数枯死。有人说看见郑袖披头散发,抱着枯死的兰根跳进火海;也有人说她化作厉鬼,夜夜在宫墙上游荡,专挖人鼻梁。
百年后,郢都遗址长出奇异的兰草。花瓣猩红如血,凑近细闻,竟混着铁锈与脂粉的气息。老人们说,这是郑袖的魂灵附在花上,教后世女子都记住: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,心软的,早成了别人簪头的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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